“夫君?”她卷開門簾,濃烈酒氣撲面而來,謝靈昭倚著門框,眼中血絲密布,懷中緊緊抱著個青布包袱。
“我給你...帶了禮物。”他踉蹌進屋,包袱散開,滾出幾盒胭脂水粉,最上面那盒鎏金芙蓉粉,正是她之前在珍寶閣多看了兩眼的款式。
崔芙鼻尖一酸。謝靈昭卻突然抓住她手腕,力道大得驚人:“玉娘,我今日...見了林老板,他說我的畫...值大價錢?!彼硪恢皇謸嵘纤橆a,“玉娘,我如今也有法子賺錢,到時候不必再仰仗著謝家,那謝清席也不能夠奈我何,你可高興?”
他指尖冰涼,崔芙卻覺得被燙著了,這樣反常的謝靈昭讓她害怕:“夫君,你喝多了...”
他的畫買家自始至終都是謝清席,那林老板只是個幌子罷了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還是落在了旁人的手中,不過崔芙卻不敢將真相告訴他。
謝靈昭突然間將她抱住,軟著聲道:“玉娘...我最近總是做夢。”他額頭抵在她肩上,“夢見你與我和離了…..”
崔芙僵在原地,她感覺到溫?zé)岬臏I水浸透衣衫,那熱度幾乎要灼傷她后頸的墨痕,她頓了片刻,隨后柔聲道:
“夫君,你放心,我不會離開你的?!?br/>
聽了她的話,謝靈昭帶著滿身的酒氣與疲憊睡了過去,崔芙替他脫下長靴與衣衫時,卻聽得他低聲囈語,喚了一句,不知道月娘還是玉娘。
她只當(dāng)他醉了酒,并未曾放在心上。
直到第二日天色轉(zhuǎn)白,謝靈昭才從醉意中清醒過來,她瞧著崔芙有些倦色的玉容,就有些自責(zé),早知就不飲那么多黃湯才是。
崔芙見他醒了隨即溫軟一笑,“夫君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我讓寶珠去給你煮了醒酒湯來?!?br/>
謝靈昭揉了揉額角,這才好了幾分,他揚唇一笑,頗有幾分從前的少年意氣,
“我已經(jīng)好多了,讓玉娘廢心了?!?br/>
崔芙見他狀態(tài)不錯,心中也跟著高興起來,“這些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,只不過還是要少飲些酒水,免得傷了身?!?br/>
二人正說著話,云霞院的丫鬟蘭香卻在簾子外站著輕聲喚了一聲,“大公子,少夫人?!?br/>
崔芙起身掀了簾子,柔聲道:“蘭香姑娘是有什么事兒么?”
蘭香長得討喜,說起話來也格外的脆甜,如同那黃鸝鳥兒一般,“回少夫人的話,是夫人喚您們過去,說是老婦人七十大壽,想要商量著來辦個壽宴?!?br/>